都好

「我會盡最大的努力，說服自己。」 早安，必辦事項與昨天一樣。 午安，吃什麼是你擁有的最大，並且也是僅有的自主權。 晚安，明天也會是相同的一天。 每天都非常忙碌。 忙著社會化、忙著披上與別人相似的外皮、 忙著用物質裝飾自己的體面外表、 忙著把自己擠進別人眼光的框架裡、 忙著用似是而非的藉口麻痺自己。 電視節目與脫口秀成了心靈唯一救贖， 每週五下班後的馬丁尼，讓自己別思考得太清楚， 戶頭裡的存款是你存在的意義，社群軟體充斥100則都是廣告通知， 但夜晚感到寂寞的你，卻不敢撥出任何一通電話。 隔天依舊在辦公室隔板間透不過氣，重複磨損靈魂， 又是你必須不斷道歉的一天， 無論是為了自己或是其他的人的愚昧道歉， 那都是你該做的事。 你想起大學時跟朋友一起登上101， 往下看的時候，每個人只是一顆小黑點， 你覺得你也是那樣渺小，對所有事情都無能為力。 原本你以為你是導演，能夠掌握你人生的劇本， 後來才發現你只是演員（而且不能挑角色）。 你不是決定者，只是被決定的人。 欺近你眼前的每個看似良善的問話，其實都預設了答案， 你感謝他們近乎憐憫所施予的禮貌， 所以你微笑，親切地回答——「都好」。